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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德克巴萊:多重決定的霧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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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原住民和霧社事件是革命 在幾何學裡,除了平行之外,還有一種更漠然的關係,表面看上去是交錯著的,然若進入關係的內裡則會發現彼此是兩條毫無瓜葛的直線,這就是所謂的歪斜。任何一個歷史事件的發生往往都是某些機率的交錯,並在非常特定的情境之下產生,其中的行動者始終無法精密規劃或預測,更不用說通盤左右事件的結果。他們能做的很有限,但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這麼做了;他們預知自己的未來已被命定,卻在宿命的死亡之前毫不畏懼。這個抉擇是何等智慧與勇敢,一個真正的賽德克巴萊。 看完電影之後,我最受不了也最關注最高興的,就是中國電影人的反應。這種情感很複雜,一方面知道這是兩種不同生活感性的歧異,卻又很主觀的厭惡著中國電影人對日本、漢人和台灣歷史的制式化反應,令人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看電影,還是在看自己想捏造的歷史故事。 電影上映之前,中國和台灣雙方在威尼斯影展一起看了首映。會後鳳凰網等主要中國媒體批評該部作品是「偽史詩」:認為缺乏統一的觀點,也沒有前後一貫的論述技巧,更在影片最血腥與慘烈之處爆出了觀眾的笑聲,嚴重影響了電影情感的整體性。當時電影尚未在台灣上映,坦白說我也很懷疑這麼複雜的議題,在那麼拮据的環境之下,我們的魏導究竟會妥協到什麼地步,於是感到非常擔心。 然而看了電影之後,我恍然大悟中國電影人的內心世界,深深佩服魏導說故事的功力和細膩,並明白了台灣電影之所以稱為台灣電影的獨特之處。據媒體指出,在拍片過程中魏導曾經尋求中方資金的挹注,但中方卻要求增加一個記者的角色並期待改寫漢人在電影中的處事態度。他們希望片中的漢人必須能夠曉以國家大意,言下之意就是要批評日本人,因為他們預設的國家,自然是社會主義革命之下的新中國:一個還必須要仇日的國家。 然而,如果魏導做了這樣的刪改,這部電影將失去其中的台灣性:在1930年代受制於日本,為了自己在山區的土地而抵抗的生活尊嚴。五個多小時的無奈不僅在情感上是嚴酷的考驗,在智識上也是一項艱難的工程,完全展現事件發生的脈絡和其中的必然性。作為殖民的一體兩面,當血腥成了不分老少的情緒表達,殺戮的必然性只是對於不公平的憤怒和渺茫未來的戰鬥,如此簡單;就在觀影的無奈身後,一切關於是非的理性辯論似乎都顯得道貌岸然。小孩衝進傳習所殺光日本人之前,那稍縱即逝的短暫同情心,不過是天然人性的一部分,還有更大的關於生存的問題糾纏著個人和